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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夏安崧的习惯,每天早上他都会提早半个小时到公司,通常公司里都只有他一人,直到上班时间将近,才有人陆续前来。但自从田若琳来了之后,不管他提早多久,总会见她在办公室内擦拭桌椅、整理环境。 当然,今天也不例外。 “这些事有清洁员会做,你不必忙。”他走过去,看她的目光少了以往的锐利,温和许多。 对于他这样的改变,田若琳还真有点不习惯,更有些讶异,如果是从前他肯定当作没看见她直接走进办公室,可今天为何会来和她说话? “反正没事就整理一下,活动活动也不错。”她随口回道。 “别做了,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他便走向办公室。 田若琳将抹布和水桶拿回盥洗室的工具间,洗了手后才走进总监办公室。她的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他又要对她说些什么?或者又想赶她走呢? “你站在门口干嘛?过来。”夏安崧抬起脸望着她。 田若琳这才缓缓朝他走近,站在他面前问道:“总监,有什么事吗?但我先声明,如果你要劝我走,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谁要你走了?”他敛下眸,想了想便将手中的一份卷宗交给她,“这是昨天刚接的案子,项目是运动商品,消费对象以学生族群为主,你试试看吧!” 闻言,她非常吃惊的望着他,忘了要反应。 “你不肯接吗?”他眯起眸问。 “不,我当然要接。”田若琳赶紧接过手,心情好激动,激动得眼角都湿了! “你干嘛哭?是我欺负你吗?”他挑起眉问。 她拼命的摇头,抹去泪后又对他笑了笑,“总监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绝不会让你失望。” “那就好。”看着她的泪,夏安崧不禁想起昨天在她家门外所撞见的情况,似乎可以感受到她身心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如今想想,他还真是该死,一迳的严苛对她,却忘了这世上有人比他想像的还要不幸。她是这么的坚强,而他却用那样手段对付她,还真不是人会做的事! 就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他了? “那我出去了。” 田若琳才要转身,却被夏安崧喊住,“等一下,你吃过早餐了吗?” “是不是要我下楼帮你买早餐?”她直觉的问道。 “呃……不是,如果你还没吃,我们可以下楼吃点东西。”他有点尴尬的说。 或许可以藉此机会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 “可是我吃过了。”她老实的回道。 “呵,你果真与众不同。”夏安崧摇摇头,“算了,你下去吧!” 田若琳这才意会出他的意思,赶紧又说道:“我虽然吃了,但好像没吃饱,可以一起去。” “哈……怎么看来好像是同情我?”他忍不住笑出声,“不必了,既然吃了就好。” 田若琳难得见他露出这般飒爽的笑容,更疑惑着他今天为何突然对她这么“亲切”?虽然不清楚他改变的目的与原因,但至少对她而言是好现象。 如果可以能藉由一顿饭让他们今后可以和平相处,那也不错。“你问都问了,我也回答了,还舍不得请手下吃一顿早餐吗?” 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回他这么一句,又瞧她正用一对发亮的眼神望着他,不由得笑了笑,“好,走吧!” 他们一起下楼,到附近的早餐店用餐。因为田若琳已经吃过了,所以她只点了杯咖啡,并藉着喝咖啡的动作暗地注意着坐在对面的夏安崧。 当餐点送来,夏安崧咬了口松饼,刻意找着话题,“那天你帮小纪的那张图稿还算不错,继续加油。” 听他这么说,田若琳暗喜在心底,“谢谢,我很开心可以得到总监的认可。” “继续保持下去。”她果真有潜力,昨天他将她接手的第一个案子调出来,看了下建档的底稿,这才发现她当真做得不错,难怪江老板会这么满意。 “嗯。”她雀跃的点点头,随即又瞄了下夏安崧的脸色,有件事她本不想这么早提,但现在气氛似乎不错,或许提出来他不会这么生气,“我希望总监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但我发誓我这么做绝不是为了偷懒,而是有点私事要去处理。” “你都还没说呢!怎么就先解释了?”他观察她的眼神中带着探究。 “是这样的,我会努力做好公司的事,但是这阵子我希望可以提早两个小时下班,可不可以?”她有点紧张的说出口,很怕又惹他不高兴,破坏了此刻和谐的气氛。 但是她又不得不说,昨晚她考虑许久,除了再回酒店上班,否则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凑到五十万还给地下钱庄。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他放下叉子,往椅背一靠,专注的看着她。 “我不能说。”她垂下脸,无错的咬咬下唇。 “那真的很不凑巧了。”夏安崧突然叹口气。 “什么意思?不凑巧!”她不懂他的意思。 “公司最近接了一个大案子,平面广告组将与媒体组一起合作,因为时间有点紧,所以在你们处理自己的案子之外还得加班,这可是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你不愿意吗?”他瞅着她问道。 “真的?我可以参加?”田若琳极兴奋的问着,但旋念一想,加班的薪水是无法支付积欠地下钱庄的五十万。于是她只能摇摇头,丧气的说:“可能不行,我晚上有点事。” “怎么?是顾虑加班费的问题?”他问。 她猛地一震,没想到他会料到她的苦衷,“我只是……” “你不用解释了,虽然加班费不多,不过只要做好这个广告,可以抽不少奖金,你可以考虑看看。”说完他又继续吃着早餐。 田若琳疑惑的看着正津津有味吃着早餐的夏安崧,仍然想不透他对她的态度为何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非但不再冷嘲热讽,反而邀她一块吃早餐,还让她参与大型广告案制作的机会? 虽然他对她说起话来依然没有什么温度,不过光是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谢谢,我会考虑的。”端起咖啡,她将剩下的咖啡一口气喝完,如今她已无法想太多,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下班后,夏安崧特地将林汉彦约了出去。 两人在餐馆点了几道菜,边吃边聊,夏安崧开口道:“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顿饭了。” “是呀!不是你忙就是我忙,明明同间公司上班想要找个时间聚聚还真难,尤其是简安德一到,天天对我啰唆,我都快烦死了!”林汉彦忍不住抱怨,而他没告诉夏安崧的是简安德的野心,简安德不但想取代他老板的地位,还想安插自己的人脉,将现任的设计总监给换掉。 “他跟你啰唆什么?说来听听。”夏安崧撇撇嘴。 “反正就是一些有的没的。”林汉彦不敢告诉他实话。 “有的没的?是不是想将我换掉?”夏安崧早料到了! “你……”林汉彦吓一跳,“你知道?” “不知道,而是猜的。”他倒是云淡风轻。 “你给我听好,就算他想这么做,我也不准。你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不管他说什么你都要坚持下去。”唯有林汉彦知道公司是靠夏安崧这块招牌才能在广告业占有一席之地,如今公司营运顺利,他又怎能过河拆桥? “放心,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轻言离开的,除非他没有顾及我的尊严。”夏安崧喝了口酒又说:“不谈他了,其实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事想问你。” “原来是有事,那快说到底是什么事?” 迟疑了会儿,夏安崧也不怕他误会就直接说了,“是关于田若琳的事。” “若琳!她怎么了?”林汉彦紧张的问。 “不,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需要了解一下实际情况,想知道她进他部门工作的用意。 “我们认识好几年了,那年我升上高中,导师就是若琳的父亲,田老师知道我孤苦无依,所以特别照顾我,经常带我回家吃饭,有时候学费拿不出来还是老师替我垫的,而我也是那时候认识若琳的,我把她当妹妹、她当我是哥哥,对田家每个人我都非常感激。”想起那段过往,林汉彦只有感动两个字可以表达。 “是这样……”夏安崧眯起眸,“那么你和田家一直有往来?”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大学,也是老师替我缴了第一次的学费,之后我半工半读,只有寒暑假才偶尔去看他。”林汉彦更是疑惑了,“你问得这么仔细?” “因为……我偶尔听到她家的情况,她父亲早在两年前去世了你知道吗?”夏安崧直接问道。 “我知道,不过这也是这次遇到若琳才得知的,听说是一场意外。其实我和他们已失联好几年了,三年前我刚当兵回来想去探望他们,但他们搬家了,也没给我留句话。”林汉彦先是一阵怅然但随即笑了笑,“不过能与若琳不期而遇,还能帮她一个忙,我很开心。” 听他这么说,夏安崧已初步了解,看来好友并不知道田家近几年发生的事,而田若琳似乎也没老实告诉他,既然她本人没说,他也不必多话。“那我知道了。” 林汉彦瞧他那副敛眉不语的模样,忍不住笑,“怎么?你今天还真奇怪,平常没见你这么关心哪个女人。” “呵,你想错了,我只是想了解下面每个人的状况,尤其像她这样的空降部队。”夏安崧直接道。 “拜托,你又来了,不要这么一板一眼好不好,那我这种靠妻子的父亲而创业的,不是也很可耻?” “这怎么可以混为一谈,根本不一样。”夏安崧睨了他一眼。 “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林汉彦扯唇一笑,“不过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还是对她好一点。” 夏安崧撇唇一笑,什么话也没再说,接着又倒杯酒朝他举杯。 “干杯。”林汉彦一口饮尽后又问:“上回交给你的那个案子就有劳你了。” “别这么说,我会尽力而为。”看看时间,夏安崧于是道:“设计部同仁都还在加班,我得赶回去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林汉彦知道夏安崧真的帮他许多。 “我只有一个要求。”既然他问了,那么他也不客气直说了。 “好,你说说看。” “我们设计部的每个同仁都很努力,也很配合的加班,希望公司在津贴与奖金上能够大方一点。”他脑袋里想的是田若琳所受的苦。 “那我知道,一定不会小器。”林汉彦用力拍拍他的肩,“好了,我陪你回公司。” “你也有事?” “就算没事,也要带点消夜回去给你部门的同仁吃,慰劳慰劳大家,你说对不对?” “呵!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夏安崧笑着起身,与他一块返回公司。 提着一袋香喷喷的消夜回到公司,每个人都闻香转头,一见带来消夜的是总监,大伙无不露出开心的笑容。 “哇,消夜来了!”小纪开心的叫。 大伙都冲了过去,各自拿了喜欢的东西吃,唯有田若琳只是笑望了眼他们开心的模样,依旧坐在位子上认真做事,没有行动。 夏安崧走上前问她:“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她摇摇头。 “是嫌这些东西不好吃,不合你的胃口?”即便想要关心她,可是一想起自己过去对她排斥的表现,他还是有点儿口拙。 “不是,是真的吃不下。”她抬头朝他笑笑。 “那就算了!”他说道,直接走进办公室。真是的,为什么她就不能接受他的好意? 还是她心底还在暗暗地埋怨他,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是他自找的,他完全无话好说。 瞧总监突转态度,冷漠的离开,田若琳不明白他又怎么了?该不是她又说错了什么话,真的好怕又踩到地雷。 待大伙吃过消夜之后再加班一会儿便陆续返家,最后只剩下田若琳一个人待在办公室。 此时,打算留在公司过夜的夏安崧突觉脑子有点昏沉,好像有点感冒了。拿着杯子正想去茶水间泡杯热茶喝,才走出办公室却诧异的看见田若琳一个人在微弱的灯光下做事。 “你还没走?”他朝她走去,发现她竟将天花板的大灯给关了,只留下桌上的一盏桌灯,因而走到墙边将大灯打开,“你这样太伤眼了。” “我看得见,不必浪费电,再说就只有我一个人,实在不需要点得灯火通明的。”她赶紧说道。 “你既然这么想,何不也回去休息,看你赶成这样,身体吃得消吗?”他走向她,看看她正在做的工作,“这不是明天的进度?你干嘛赶呀!” “我只是想赶紧做好。” “这个案子是很急迫,但总得循序渐进,加班可不是三两天的事,你得照顾好身体才能应付后面更繁杂的工作。”夏安崧蹙起双眉,很认真的对她说:“还是回去吧!” 他这么认真的对她说,她如果还不回去的话一定又会惹恼他,尽管她一点也不累,还是听他的话吧!“好,我这就回去。” 然而,她心底的疑惑也更深了,曾几何时他竟关心起她的身体? 虽然不解,但她心底却是喜悦的,至于为什么开心她也说不上来。 “等一下,我送你。”夏安崧赶紧补了一句。 “不用了,总监。”田若琳摇摇头。 “那么晚了,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我去拿车钥匙,不会太久。”夏安崧走回办公室。 “总……”不知为什么,自从前阵子他的冷漠以对后,每每看见他,田若琳总有着紧张,即便他现在对她的态度已改变许多。然而,上次会让他从回家全然是因为林大哥的关系,如今还是尽量避免。等他拿了钥匙出来,她又说:“总监,我可以搭计程车,真的不必——” “你就只会拒绝我吗?”他眉头深深一锁,只觉得脑子更晕了,“还是说你很恨我?” “我怎么会恨你?”虽说她真的曾经恨过。 “少来了,我如果是你,绝对会恨的。” “你!”望着他那对黑瞳,田若琳心窝一震,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到底要不要让我送你?”此刻他凛冽的幽瞳是如此的深奥难解。 “如果你不麻烦的话。”她偷觑着他的表情,很怕自己再坚持真会惹恼了他,不过这一注视她才发现他的双颊发红,“总监,你的脸好红,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那走吧!”夏安崧凝注在她脸上的目光瞬间抽回,而后踩着沉稳的脚步朝门外走去。 田若琳偏着脑袋,疑惑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赶紧快步跟上。 或许是冬天将近,夜里总是寒沁,加上最近接了不少案子,工作压力沉重,每每都得待在公司熬夜加班,刚刚又和林汉彦喝了几杯酒,夏安崧上车后觉得更不舒服了。 “你怎么了?”发现他不时揉着眉心、眉头轻蹙,田若琳关心地问道。 “没事。”他摇摇头。 “怎么会没事?你额头都冒汗了。”她赶紧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面纸递给他,“擦一下吧!” “不必了。” 她眉心一锁,忍不住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让你送,你却非要送我回家不可,现在我不过是拿面纸给你,你却拒绝我?” “已经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这与我拿不拿面纸根本不相干。”他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口气逼问他,表情有点愣住。 “怎么会不相干?我现在坐在你车上,如果你怎么了,我的安全谁来保障?”田若琳并不是要跟他辩,而是这男人太不讲理! 就算她有点怕他发脾气的样子,可也不想再忍了。 “放心,我不会昏倒的。”谁会因为小感冒昏倒呢? “你就这么有自信?算了!”她赌气的不想讲话。 夏安崧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头一回见识她倔强又啰唆的一面,想着想着,他的汗水就这么滴了下来! “该死的。”他突然将方向盘一转,将车停在路边,整个脑袋抵在方向盘上。 田若琳见状更担心了,她立刻摇摇他的肩,“你怎么了?” “我可能得去一趟药局。”头愈来愈疼,他得去买份止痛药来吃,免得真的昏过去,那可有得被她取笑了。 “药局?!”她举得不妥,“医院?” “我现在没办法开车,药局比较好找,你在车里等一下。”说完,他便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喂……”田若琳也跟着下车,“你别去了,我会开车,我送你去。” 见他竟然用一对质疑的眼神看着她,她干脆将他拉回车里,而她则坐进驾驶座,医院。 夏安崧靠在椅背上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看着她,眼神慢慢化为一抹温柔,却说不上她究竟带给自己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当知道她为了还父债,忍辱负重做着一般女人都不愿意做的事,他对她除了打从心底产生敬佩之外,还有一股浓浓的歉意。 他实在不该在没弄清楚状况之下对她产生这么深的偏见,甚至不曾给她好脸色,可是她现在却关心起他的小感冒,这让他的心口荡漾着柔情,面对她的时候再也冷硬不起来了。 医院门口,田若琳转首问道:“你可以自己走吗?要不要我扶你。” “我还没有虚弱到那种程度。”夏安崧硬撑着下车,医院走去。 经医生诊断后,他确实是得了感冒,拿了三天药就离开了。 待他回到车上后,她又问:“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好了。” “不,我先送你回去。”本来要送她回家反而被送,岂不是很可笑? “你现在还有精神计较谁送谁?反正方向盘在我手上,由我作主。”虽然他是她的上司,但是事情有轻重,哪能全听他的? “你!”老天,现在他头疼得要命,没力气与她争辩这些,“算了,那你就送我回公司吧!” “在公司哪能好好休息,难道你明天还要上班?”她深吸口气,“现在已经下班了,你的身分不是我的上司,所以你得听我的。” 他眯起眸仔细瞧着她,想不到她居然有这种胆量,“现在不是,明天还是,难道你不怕我赶你离开公司?” “若真要赶就赶吧!你不是很早就想这么做了?”这辈子她已经受够地下钱庄的威胁,如果现在连作主的能力都没有,那她真的别再做人了。 “算了,我没精力与你辩论,我家在敦化南路……”这还是他头一次屈服在一个女人的固执之下。 田若琳满意地笑了笑,开车送他回家,到了他住处的大楼外停下车,她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见他微微蜷缩身体,她从车后座拿来一件外套为他披上,还为他整了整衣领。 突然,夏安崧伸手抓住她的手,她猛地吓到,却怎么也抽不回手,可见他抓得有多牢了! “你——”田若琳惊疑的望着他,发现他正用一对略带慵懒与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到了吗?”或许是刚醒来,他的嗓音有点嘶哑。 “到了,可是我不知道你住哪一楼?”田若琳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谢谢你,车子你开回去好了。”他推开车门下车,才走一步身体就晃了下。 田若琳见状赶紧下车扶住他,“我看我还是扶你上楼吧!” 夏安崧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刻绝对没有逞强的本钱。 上楼进入他家后,田若琳将他扶进房间,安置在床上,见他躺好就立刻退开两步,顾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连多看他一眼都没有就离开房间。 来到客厅,她才打算离开,却意外看见茶几上放了一本关于设计的书。 无法控制的,她坐下来打开书,才发现里头全是夏安崧的创作,从他国中时期一直到近期的都有。 当一页页翻过去,她发现他进步得非常神速,直到近几年的每一份平面手绘广告都令她赞叹不已! 就在她看得浑然忘我之际,突然听见房门推开的声音,循声望去,就见他无力的撑在门边,半眯着双眸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呃!”她倒吸口气,连忙站起来,“对不起……我只是在欣赏……” “喜欢就拿回去看,不过别搞丢了,我只有一本。”他揉着太阳穴,正想走进房间又踉跄了一步! 看他这副虚弱的样子,她才想起他还没吃药,“对了,你该吃药了,我去倒水,厨房在哪儿?” “我自己来就行。” “这种事还需要逞强吗?”她干脆直接找到后面的厨房倒了杯水过来,并打开药包递给他,“快吃。” “你走我就吃。”他吃药最不喜欢让别人看见。 “不好意思吗?”她偷笑,“面对你的属下,你何必怕丢脸?” “你!我不是——”他脸色一变,瞠大眸子看着她,当看见她脸上那抹似调侃又似关心的笑容时,心被深深的触动! 想到之前对她这么冷漠,如今她还会在乎他吃不吃药、甚至不怕惹恼他?难道她忘了自己也有压力与烦恼的事? 瞧他也不接过药,只是瞬也不顺的看着自己,田若琳不好意思的别开双眼,“你到底吃不吃?” 夏安崧勾唇一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水杯与药,把药吞下,“好了,你明天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什么?”她猛地僵住。 “哈……逗你的。”他被她这副傻愣的模样给逗笑了,又凝睇她一眼后便转身走回房间。 田若琳傻住了,没想到他不但愿意将自己历年来的杰作借给她,还对她绽出了笑容! 这抹笑是这么的亲切,虽然有点无力又有点虚弱,却让她感受到完全不一样的他。 “我吃了药就没事了,你回去吧!车子明天直接开去公司还我就行。”他撇撇嘴,接着就将房门关上。 田若琳掩下双眸,走到玄关拿起刚刚搁在鞋柜上的钥匙,回头又看了他的房间一眼,虽然不放心,但她也不能硬赖在这里,只好告诉自己他只不过是感冒,应该不会有大碍才是。 当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夏安崧这才从房间走出来,走到阳台望着她离开大楼的身影,不知不觉他向来冷峻的脸上扬起笑意。 她真的比他想像中还要坚韧,甚至还勇气十足呀! 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得知她的苦楚之后,他心底泛起了一丝丝对她的心疼……隔天一早田若琳如同以往提早半个小时到公司,将夏安崧的车子停到停车场后,她就搭电梯上楼。 她想昨天夏安崧生病了,今天应该不会太早到才是,可万万没想到才走进办公室就见他正好从茶水间出来,手里还端了杯热茶。 “总监,你怎么这么早到?”她很疑惑地问。 “我一向如此,怎么了?”瞧他精神奕奕的,而以往总是漠然的眼底浮现的是笑意。 “可是你生病了,今天不是该待在家里休息?”他非但不休息,还一早就到公司,难道他不怕病情加重? “我已经好多了,所以就来了。”他疑惑的挑眉,半开玩笑,“倒是你,为什么每天都这么早到?早来可没加班费的喔!” 她被他这句话逗得一笑,“我才不是为了加班费早到,只是觉得早点来可以多做一些事。” 夏安崧灼灼的目光始终盯着她自然的笑颜,对于她的关心他不能说没有感受到浓浓的温暖。 “你真的对设计很感兴趣吗?” “嗯,我真的很有兴趣。”她怕他又以为她在说谎,于是赶紧澄清道:“我可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干嘛这么紧张,我有说你骗我吗?”蜷起嘴角,他轻笑了声,“愿不愿意帮我个忙,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助手。” “和这阵子加班赶的案子有关吗?”她直觉的问。 “无关,是我想出来的一种设计形式,主要是将平面图以不同的布面高级质感呈现,底图采微透的油画方式呈现,我想创作这样一件作品。”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田若琳的脑海里浮现他所说的样式,随即兴奋地点点脑袋,“嗯,一定很不错,光想就很棒,我要参与。” “那好。”他点点头,“我加入你。” “还有谁呢?” “就只有你。这是我自己的新构想,想先做个样本,试试看效果如何,其他人已有太多工作,我不想再添太多事给他们。” 听他这么说,田若琳点头道:“我知道了。” “不过先说好,你可能得配合我的时间,会比较辛苦,所以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不,不必考虑,我要做。”她坚定的说。 听她这么说,夏安崧欣慰的笑了,温柔的目光凝住她好一会儿,“好,那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总监——”瞧他转过身,田若琳忍不住叫住他,“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他轻轻扯开唇,“这没什么。” “还有,你吃药了吗?”她抿着唇笑问。 “呃……这个……”夏安崧没料到她会突然问到吃药的事,不过他还真的没吃,甚至没带来公司。 “你一定没吃也没带吧?我就知道。”说着,她便从口袋掏出两包药递给他,“因为拿的是三天药,我猜依你的个性顶多休息一天就会来上班,也不会带药来,所以我昨天就自作主张的取了两包药带在身上,拿去吧!” “你怎么?”他不敢相信她竟是这么的了解他。 “快点吃,我回座位啰!”她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震惊与感动,但她不希望他说出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然她还没弄清楚近日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关心,但像她这样神经大条的女生,也能感受到他这几天传递给她的是一种真心的关怀。 也因为这样的转变,让她看见了不一样的他,现在的他说话不再锐利,反而有种温暖。 现在的她真的很感激他,而且非常欣赏他的才华,除了他的名气让她仰慕,在看过他所有的手稿与完成稿的作品收集册之后,她更确信他是个天才型的设计人。 望着她整理桌面的身影,夏安崧也不禁露出笑容,步回办公室,他看着手里的两包药,在吃与不吃中犹豫,最后决定不辜负她的好意。 “若琳,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瞧你不时进出总监办公室,而且手上做的东西是我以前从没见过的,是新案吗?”趁午餐后的休息时间,杨梅禁不住好奇问了这事。 “这是总监的新尝试,他问我愿不愿意帮忙,我可是求之不得呢!”虽然才刚开始,但她发现这种创作手法很新鲜有趣、也间接从夏安崧那里学到许多技巧。 “咦?”杨梅笑了笑,“怎么感觉你和总监的感情最近突然变好了,而且这一好还好得让人眼红,他怎么没要我们帮忙呢?” “杨梅姐,你胡说什么啦!还眼红咧!”田若琳的双腮倏然染红,“总监可能认为我很闲吧!” “瞧,我也没说什么,你脸都红了。”瞧她那副羞涩的模样,杨梅不想挖苦她都难。 “你还说?”田若琳一跺脚,赶紧回到位子上。 “我还没说完呢!总监的改变果然是有原因的,否则他怎么可能从一个恶魔变成绕指柔呢?偷偷告诉我,你和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拜托杨梅姐,你愈说愈离谱了。”这回她从小脸红到了耳根。 “瞧你,分明就有鬼,还不从实招来?” 杨梅的逼问,吓得田若琳连忙站起,找借口想溜人,“我渴了,去贩卖机投饮料,你要喝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喝,只想知道真相。” “我不知道真相啦!”她咬咬下唇,尴尬的往另一头跑去,却不巧撞到了走进办公室的夏安崧怀里! 他反射性的将她扶住,直到怀里的人抬起一张红到不行的俏脸时,他才知道原来是田若琳! 杨梅见状,带着暧昧的笑容说:“我突然想喝饮料,就不知道能不能也撞见如意郎君喔?” “什么?”夏安崧听不懂她的意思。 “杨梅姐!”田若琳捂着脸,不敢看向杨梅那别具含义的笑容。 只见她离开后,夏安崧不解地问着田若琳,“怎么了?刚刚发生什么事?” “没……没事。”这种事她怎么敢对他说。 “你没去吃饭吗?” “我早上买了三明治当午餐吃,最近气温低,不会坏的。”她其实是不想浪费时间在上下楼吃饭上。 “这怎么可以?以后不准再这么做了。”他很果断地补了句,“如果以后懒得下去吃饭,我可以带上来给你,别忘了。” 因为这句话,她怔怔的愣住,很好奇他怎么会知道她的想法,更令她心颤的是他居然要为她买午餐! “你知道我懒得下楼用餐?”她嗓音微嘶地问。 “你一向很擅于利用时间,我猜就是这样,不是吗?”夏安崧撇撇嘴。 田若琳敛下双眉,心头的开心瞬间消失大半,“你这么说是在取笑我还是挖苦我?” “怎么这么说?我是打从心底赞扬你,现在已经很少年轻女孩像你这么认真做事了。”真是他的真心话。 “真是这样?还是认为我爱钱,只要能赚钱的机会都不放过?”其实她也不想把自己弄得这么紧绷。 “你真的误会了,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瞧她低垂脸蛋,夏安崧掬起她的下颌,却意外发现她眼底酿出泪来。 这泪载满了她过去所承受的压力与痛楚,夏安崧的心窝竟无法控制的跟着抽动,生起寸寸心疼。 她随即抹去眼角的泪,“对不起,是我太敏感、太激动了。” “没关系。”他看看表,“你等我一下。” “你要去哪?” “一下就好。”对她眨眼一笑后,他便走出办公室,大约过了十分钟又返回,将手中提着的一个纸袋搁在她的办公桌上,然后不动声色的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田若琳疑惑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随即看看桌上的纸袋,好奇的打开一看,原来是甜甜圈!显然他是去楼下新开幕的甜甜圈店买的。 她窝心的笑了笑,再看看那扇紧闭的房门,不敢相信他会为了她跑这一趟,而他真是大伙心目中冷厉无情的恶魔总监吗? 这阵子田若琳与夏安崧一起赶工新创作,得经常进出他的办公室。 每次起身,她都可以听见杨梅与小纪发出的轻笑声,让她觉得难为情又好尴尬。 进入总监办公室后,就见夏安崧对她绽出绝魅的笑。 而她也不好意思的开口,“可不可以让我待久一点,这样我有问题可以马上问你,否则一直进进出出的被人笑。” “谁敢笑你你跟我说,我替你报仇去。”他开着玩笑。 “总监也会开玩笑呀!”她睨着他一眼。 “怎么不会?当我是木头?”夏安崧站起来并拿了张椅子给她,“坐这里吧!要不要将办公桌也搬进来?” 他谜样的眼神望着她的娇容,如果她真的愿意搬进来与他作伴,他也绝不会反对。 这阵子,只要他独自坐在办公室,总会不时地想着她在外面做什么,偶尔听见外头传来窃窃私语或低笑声,他总是想该不会是她有什么开心的事正和他人分享?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又没办法偷听,只能一个人在里面胡猜乱想,还真闷。 也就在这几天,夏安崧才恍然大悟,朝夕相处外加对她特别怜惜的感情,他似乎愈来愈在意她、喜欢她,而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愈来愈重了! “不要,那更会被人说闲话。”她笑着摇摇头。 “没想到你也挺古板的,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怕什么闲话?”夏安崧薄薄的唇逸出低沉的笑声。 他一点都不在意旁人会误解他什么,因为他喜欢她是事实。这个女人让他对她从欣赏渐渐产生了好感,更发现她的可爱与善良之处。 过去他一直忙于工作,从来不曾注意过哪个女人,尽管有女人对他示好,他也无动于衷,唯有对她他竟然产生一股强烈的情愫。 只不过个性使然,向来不擅谈情说爱的他在面对她纯真的笑脸时无法很自然的表达出自己的情感,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关心她。 “你好像变了,以前你应该很在意才是!就别装了吧!”她仿佛听出其中含义,忍不住仔细望着他那对湛深的眼,仿佛可以从里面瞧见真心。 就在这瞬间,田若琳心口突地一弹,双腮生起燥热感,她不是没有感觉之人,他近日的关心与对待已深深打动她的心,况且她向来就对他的才华敬仰不已,如今他整个人已占据住她整个心。 试想,有几个女人可以抵挡得了才貌兼备又温柔体贴的男人呢?但是她也清楚,他给她的温暖是很单纯的,绝不是她所希望的“爱情”。 唉!别再胡思乱想了。 如今她所身负的责任让她没有时间儿女情长,只要上班时可以看着他,即便只有几眼,她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咦,你怎么这么了解我?”他绽出清朗的笑。 “那是因为我过去受尽你的气,怎会不了解你的喜好,再怎么也得暗中调查个清楚。”她无意间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他赫然挑眉,“你调查我?” “呃!”她表情一怔,没想到自己居然说溜了嘴! “说,为什么调查我?”站起身,他朝她勾勒一弧魅笑,直欺近她那张傻愣愣的小脸。 “我……只是随口说说。”她吃惊的往后退,眼珠子东瞟西瞟的,企图摆脱他的注视。 “随口说说!以为我信?快说。”此刻两人的距离近得都快要鼻尖相触了。 “我只是问了杨梅姐和小纪他们而已。”她有点不自在的挪移了下臀部。 “问些什么?”他继续追问。 “就问他们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讨人厌吗?是只针对我,还是对其他人都是这副模样?” “我又是那副模样?” “嗯……脾气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硬又臭。”既然是他要问的,那她只能直说了。 “你说我像什么?茅坑里的石头?”他眯起眸。 “你之前真的很像嘛!难道我说错了。”明知道听了会不高兴又干嘛逼问她?田若琳噘起小嘴,“怎么?你又要故态复萌了?” “如果是呢?”他又向前一些,两人的唇瓣只差盈寸。 他真的很想品尝她那两片鲜嫩的红唇,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滋味,但是这么做肯定会吓坏她。于是,他只是轻抿了下唇又退开身,“逗你玩的,瞧你紧张的。” 田若琳深吸几口气,虽然紧绷的神经因而松懈下来,但也不得不承认其实她有点失望。 “以后我不会再打听你的事了,这次就原谅我吧!”她慌张的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他,“这个请你签名,我已经待很久,是该出去了。” 他坐回椅子上,笑着接过手,又看看这份文件,很潇洒的签上姓就交给她,“待会儿就不进来了吗?不是说进进出出怕被说闲话?” “现在不怕了,因为有人说他不怕,我又干嘛害怕?”拿回文件,田若琳对他皱皱鼻子后笑着走出去。 背对着他往门外走去,她偷偷抚着心窝,仿佛还没从刚刚那股挑情的魅惑中回过神来,老天,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她的上司,她和他在条件上是天差地别,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看上她? 似乎还能感受到他从背后射来的火热目光,田若琳赶紧旋开门把,闪身出去。 终于领了第一个月的薪水外加加班津贴与奖金,田若琳好开心。 虽然这跟她过去在酒店帮忙倒酒的收入要差了许多,但毕竟是她喜爱的工作,就算再辛苦、薪水再少也没关系。 将这个月的家用留下,她拿着剩下的钱来到地下钱庄打算分期还款,或许对方不会接受,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还多少是多少,至于利息部分她连算都不敢算。 “你来干嘛?”一走进里面就遇到上次去她家捣乱的男子。 “我来还钱。” “嘿,那个帅哥都帮你还钱了,你还要再还一次?如果你嫌钱太多,那就多多益善。”男子激狂一笑。 “你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有个男人替你还了五十万,难道你不知道?”男子见她一脸狐疑,这才对她说清楚。 “他是谁?” “他没说,反正就是一个长得挺帅的家伙。”男子笑了笑,“看来你真的连是谁替你还钱的都不知道,还真是奇闻咧!” “真有这么一个人?”奇怪,她没对任何人说呀! 莫非是妈告诉了林大哥,所以是他替她还了这笔钱? 对,肯定是这样,在她认识的人当中,唯有他有可能帮助她!田若琳眉心一锁,立刻返回家中,要向母亲问个清楚。 “妈,你是不是将我们的事告诉了林大哥?”回到家中,田若琳问母亲。 “我没有呀!”田母摇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真的没说?”她有些怀疑。 “你不准我说,我哪敢说呀!”田母睨着她,“别疑神疑鬼,妈要去买菜,你别再乱跑,我马上回来。” 田母并不知道她刚刚去地下钱庄还钱,还以为她只是出去走走,一个人走着走着又胡思乱想了。 见母亲就这样离开,她心底的疑惑却还没解除,想她也没认识其他男人,就只有林大哥与她们还有联络。 想了好久,她怀疑是他要妈别说,妈才会这么匆忙的离开。 于是她又打了电话给林汉彦,才得知他假日还去公司开会。 “林大哥,你什么时候会议结束?”这件事无论如何她都要当面向他道谢。 “大概还要一个多小时吧!”他看看时间,“有急事吗?” “对,非常急的事。”她随即道:“我去公司找你,你开你的会别在意我,我会在办公室等你。” “好,那就这么办,晚点见。”林汉彦说道。 “晚点见。”挂断电话之后,田若琳便前往公司。 到了公司得知他还待在会议室内,田若琳便回到公司等待,也顺便将自己未完的工作做一个结束。 约莫一个小时后,她听见办公室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心想该不会是会议结束了。 她前往会议室,恰巧看见林汉彦与几位大股东从里头出来,直见他送走那些人,她才上前问道:“开完会了?” 林汉彦一见她便笑说:“嗯,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是我自己跑来找你的。”田若琳摇摇头,“现在有空吗?” “你都等了这么久,我可以先听你说,究竟什么事这么急?”他理解地问道。 “可以跟我回办公室说吗?”这件事不好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讲。 “好。” 两人便一块往设计组的办公室走去,一入内,田若琳便将门关上,不希望让旁人听见。 毕竟公司大老板替她安插工作又还债,传出去对林汉彦和她都不好。 “到底要说什么,怎么这么神秘?”林汉彦疑惑的挑眉。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呢?”她感激的红了眼眶。 “我帮你?” “我知道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但总得让我谢谢你。”田若琳眼中漾满感激的光影。 林汉彦想了想,该不会她是在感激他为她安排这份工作?“若琳,你已经谢过我了,干嘛又这么慎重的重提,会吓到我的。” “这次与以前不同,我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帮我了,欠你的我会尽快还给你。”想他不但为她找工作又还债,这分恩情她该如何回报呢? “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帮你点小忙又不算什么?” “或许这对你而言是小意思,但对我却是……”五十万在有钱人眼里可能只是九牛一毛,但对她来说却是一笔大数目,更等于救了她一命。 光想到这阵子被地下钱庄胁迫的恐惧,她忍不住沁出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见她哭了,他顿觉无措,于是抽了桌上的面纸拭去她的泪,还抱住她拍拍她的背。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夏安崧刚好看见这一幕。 只见林汉彦抱着田若琳,轻声安抚她,这亲密的模样教他心口泛起剧烈的疼痛,脸色控制不住的下沉。 直到他们分开后,他才徐步走过去。 “安崧!”林汉彦看见他,赶紧走过去紧握住他的手,“真的对不起,刚刚人事会议中我没办法替你多说什么,简安德他简直就是个混蛋!” “没关系,这是我早料到的。”夏安崧撇撇嘴,“既然他看我不顺眼,那我走就是,否则连你都会被拖下水。” “什么?你真要走!”林汉彦难以置信,“你干嘛在意他们那些人的鬼话,公司是我在经营,我要让谁当设计总监就由谁当,你千万别走。” 刚刚在会议中,那些股东居然当着夏安崧的面,对林汉彦说公司并不需要用个高格调又爱标新立异的知名总监一样会赚钱,这种话任谁听了都会不悦。 “如果我继续留下,你会很难做人。”夏安崧苦笑地拍拍他的肩,“无所谓,我真的不在意。” “你不在意我可在意。”安崧可是他力邀来的,这几年他为公司创造庞大的利益与名声,他的贡献是毋庸置疑的。 偏偏那些股东只会出一张嘴,不仅不清楚公司的营运状况,而且一个不高兴就要将一个人才赶出公司,简直太过分了。 “我不想再留下来受简安德的羞辱。”夏安崧冷哼,而后拍拍他的肩,“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再合作。” 绕过他,夏安崧直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在经过田若琳身边时停了下,什么都没说的继续走进办公室。 田若琳不明白地问林汉彦,“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总监为何说要离职?” “这事说来话长,反正就是刚刚开会时,股东说了一些嘲讽的话……你等等,我去看看他。”林汉彦叹口气,迅速走进夏安崧的办公室。 田若琳几乎是震在当下,她完全没想到昨天他们还开心的一起工作,可今天他就要离职离开了? 站在门外,她同样为夏安崧担心,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她进去的时候,只能在门外默默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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